失乐园

拉斐尔叙述天国战争





“……但是撒旦猛然在军前
显身,只听他这样高声下命令:
    ‘先锋队伍将前阵左右闪开,
让恨我们的都睁眼看清,我们怎求取
和平与安宁,敞开胸怀表示
竭诚欢迎他们,但愿肯俯允

他这样暧昧其辞肆意嘲笑,
话犹未了,前阵往左右两边
豁开,还向两翼纷纷后撤;
我们看见了新奇古怪的玩艺儿,
三马架辕装轮子车上一溜
园柱(因为看来最像园柱,
柱身由山上林间伐来的橡树
或枞木砍树枝掏空中间而制成),
全是铜浇铁铸石凿般质地,
就算不对我们张恶狠狠的大口
也预示休战落空。每一台后面
站着个撒拉弗,手里拿根炉条
尖端有火摇晃着;我们方狐疑,
皱皱眉若有所思,觉得好玩;
不久,他们的炉条突然全同时
往前伸,凑到狭小火门口,轻轻
一点。立即爆出一丁点火光,
那通道深长的机器马上喷浓烟,
整个天国一瞬间朦胧一片,
怒吼声响彻天空上下,震得她
脏腑俱裂,迸发出它们穷凶
极恶的货色,连锁的霹雳和霰雹式
铁弹向凯旋的天兵天将袭击,
奔袭之势迅猛得不可阻挡,
受袭击的没一个能站住,虽然原来
稳如泰山,如今一个个都跌倒,
数以千计大小天神都翻滚,
披盔甲倒得更快;不披的,作为
精灵,急收缩或抽身,他们原来
极容易迅捷闪避;可是如今
狼狈而逃,夺路而走,作鸟兽散;
愤怒终于激励他们,让找到
武器,适于与这恶作剧针锋相对。

他们丢盔弃甲来到群山间

轻捷如风驰电掣,又跑又飞,
他们来回晃动群山的基底,
连同所有的荷载岩石、涧水、
林木等,将山兜底儿拔起,抓住
毛毵毵的山峰,举起托在手中。
那伙叛神自不免胆战心惊,
他们望见向他们扔来的竟是
那么可怕翻过个儿的山底,
终于他们瞧见那凶狠异常的
三排机器遭毁灭,他们的信心
在群山重镇下全被深深埋葬;
接着侵犯到他们自身,头上
大片的岩石崖壁,铺天盖地
而来,压向整个武装的队伍。

没倒的,也依样画葫芦采用同样的
武器,把附近许多山也连根拔起;
所以半空中山岳与山岳遭遇战,
抛过来扔过去投掷得十分猛烈,
他们阴森森在地下阴影中战斗;
多恐怖的喧闹声!战争似乎是这种
喧嚣声礼让往来的竞技;……”

“已过了两天,第三天属于你[圣子]:
我[上帝]给你作了安排,遭受如此
深重的浩劫之后,结束这一场
大战的光荣属于你,……

“父神的战车旋风般呼啸前进,
迸发浓焰,轮子套轮子,不用拉,
随自身灵气而动,却由四个
叽噜啵式形影护卫。奇形怪状
各有四张脸,如星星,他们周身、
遍翅长眼睛;轮子上也缀着绿玉般
眼睛,在火光中间疾驰飞奔;
他们头顶水晶般清澈的穹苍,
上面有一把青玉制宝座,镶嵌着
纯琥珀,如雨后长虹,彩色斑斓。
他着天国盔甲,全身披闪烁
经精雕细刻胸内佩乌陵的武装,
登上车;他右手边坐着“胜利”,舒展
雄鹰般巨翅,他身旁挂着弓箭
和箭囊,备有三发连响的雷霆;
周身向四处冒滚滚浓烟,急剧
喷发猛烈的火舌,可怕的火星。
他在千万圣徒跟随陪同下,
浩浩荡荡,其来势老远就闪现;
(据我听说),神军有战车两万辆,
目击者看到,左右两翼分开各一半
他坐碧玉宝座,驾叽噜啵翅膀
飞行在清澈的太空,崇高威严
远近否赫然可见;但自己部下
近水楼台先得月,天使们高举
弥赛亚天国标志那大幅帅旗
闪现时,他们惊愕得喜出望外;
迈克尔马上命令部队听从他
指挥,分散归并到左右两翼,
在他们领袖指挥下合而为一。
神圣的掌权打前站开路先锋;
他发号施令被拔起的山岳都各自
回归原位;它们一听到吩咐,
便俯首帖耳;天国恢复旧观,
依然鲜花满山谷,破涕为笑。

“神子说着便容颜一变,阴森
可怖,严厉得令人不敢仰视,
怒愤填膺一心找敌人算帐。
那四怪也立即展开繁星般巨翅,
阴影相接,森然可怖,他那乘
凶恶战车的轮子也隆隆辗滚,
声如怒涛澎湃,如千军万马。
他径直往前冲向大不敬的敌人,
阴森如黑夜;在他的火轮之下,
稳如泰山的最高天,除上帝宝座
自身外,都彻底震动摇晃,不一刻
他来到他们中间,右手掌上
攥着一万个雷霆,往前掷去,
敌人犹如心灵中了瘟疫,
一个个大惊失色全丧失抵抗力,
全丧失勇气,丢下无用的武器;
他驾车辗过盾牌、头盔恶化倒地的
有位、撒拉弗勇士们带头盔的脑袋,
他们俯伏着,甚至希望山将他们
又镇住,只求遮挡住他的怒火。
同样凶猛地,他的箭暴风雨般射向
两边,发自以多眼著称有四张
面庞的四怪,也发自同样以眼睛
众多闻名的活的轮子;它们
心有灵犀一点通,每只眼睛
都怒目如闪电,将毒火喷到该天诛
地灭的叛徒中,使他们全丧失力量,
使他们原来的元气全枯竭,精疲
力竭,一无元气,受痛苦而沉沦。
但他的力量还没使一半,却把
他的雷霆控制在半途中,因为
他不想歼灭,只驱逐他们出天国。
被打倒的他又让站起来,将他们集在
一起像群山羊或怯懦的绵羊,
狼狈不堪,任他在后面驱赶,
有威吓,又怒骂直追逐到天国边缘
那道水晶墙下;它向里卷动
门户大开,宽阔的裂口显露出
下面茫茫的深渊。可怕的景象
吓得他们都返身折回,但后面
逼得更凶狠;他们身不由己
头冲下由天国边缘下坠;不灭的
怒火喷吐着赶他们下无底深渊。

“但是别听他花言巧语;警告
你的妻子;愿你听说了可怕的
前车之鉴而得益,那是违禁的
罪有应得,他们原可以站稳,
却跌倒了;要记住,千万别越雷池。”





中国诗歌库 中华诗库 中国诗典 中国诗人 中国诗坛 首页